9月17日，陆虎的妹妹举办了婚礼。
他一回到家，就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，从外地赶了回来。
作为哥哥，这种事情自然应该由他来承担。
那天，他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，左边胸口别着一朵红花。
这人的头发打理得很精神，虽然已经39岁了，但脸上的青春气息依然不减当年。
笑得特别真诚，不是那种应付场面的笑，而是源自内心的踏实和放松的笑。
撞车头这种事，可不是谁都敢做的。
要选最亲近的人，要找能撑得起场面的人。
他们从新娘家里出发，一路前往酒店。
陆虎站在最前面那辆车旁，一只手搭在车门上，任凭风吹雨打都不为所动。
车队排得很长，邻居们都探出头来说这阵仗很有面子。
一进酒店，我就见到了他的妹妹陆乔雅。
脸蛋圆圆的，眼睛弯得像月牙，笑容就像偷吃了糖果的孩子一样。
她一只手捏着老公的耳朵，另一只手则攥着婚纱的边儿。
他双手举过头顶，一脸“我认了”的表情。
两个人互相追逐，完全不像一对新婚夫妇，倒像是刚下课的小学生。
那天结婚，我在旁边看着迎亲的场面。
陆虎和他的妻子躲在伞下，等待婚车的到来。
天空下着细雨，虽然不大，但足以让衣服变湿。
他在下雨天总是把伞偏向老婆那边，自己的一半肩膀都被淋湿了。
婚礼那天，新人一看到婚车就冲了出去，他们挤在一把伞下，摇摇晃晃地走着。
就像我们村头小卖部那对夫妻一样——每次下雨买酱油，也是这么疯狂。
我还记得我姐姐结婚的时候，我爸爸也是这么站在车头的。
那时候没有手机拍照，也没有抖音，但那画面我记了二十年。
现在看到陆虎，突然有了新的理解。
重要的不是仪式本身，而是有人愿意在那儿陪伴你，无论风吹雨打都不离开。
换完礼服，两人站上了舞台。
他妹穿着一身白纱，他妹夫则西装笔挺。
当台下响起掌声时，陆虎却没有鼓掌，他一直盯着妹妹看。
后来合影的时候，他用右手轻轻搭在妹夫的肩膀上，说话的声音很小，旁边的人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。
但那姿势，就像在说：“我把妹妹交给你了，你别欺负她。”
在吃饭的时候，他坐在主桌上，手里端着茶杯，一直在笑。
给妈妈夹菜，给亲戚敬酒，连服务员都忍不住夸奖我：“这位大哥真是亲切随和。”
桌上的菜不是山珍海味，而是热腾腾的炖鸡、炸藕盒和自家腌的萝卜。
我妈妈常说，好日子不是看席上酒水贵不贵，而是看桌上有没有人抢着给你添饭。
我觉得婚礼不是给外人看的。
让家人知道，你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小窝。
陆虎虽然没说过什么动人的大话，但他一路打着伞，整天站在车头，一直笑得特别开心。
这些，比任何讲话都更有分量。
祝愿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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